“兄弟,你刚才那一枪也太离谱了吧?”我一边揉着被震得发麻的耳朵,一边盯着屏幕里那个刚刚被爆头的自己,心里万马奔腾。那天,我第一次听到“绝地求生辅助master”这个词,是在网吧里一个戴鸭舌帽的家伙嘴里蹦出来的。他说得轻描淡写,却像在我心里点了一把火。那天我回家,翻来覆去睡不着,满脑子都是“如果我也能用上那个什么master,是不是就不用再当快递员了?”
第二天,我揣着攒了半个月的早饭钱,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那家传说中的黑网吧。老板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,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把我从头到脚过了一遍,然后才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写着一串网址。我按照纸条上的指引,第一次打开了“绝地求生辅助master”的大门。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像是拿到了通往异世界的钥匙,心跳得比第一次牵姑娘的手还快。
说实话,第一次用的时候,我手抖得连鼠标都握不稳。屏幕上突然多出来的那些线条和方框,像是外星人的文字,让我这个连Excel都用不利索的人瞬间懵圈。但当我第一次用那个“透视”功能隔着墙看到敌人的时候,我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。那种感觉,就像小时候第一次偷吃到妈妈藏起来的巧克力,甜得发腻,却又忍不住想再来一口。
后来,我开始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,每天泡在论坛里研究各种技巧。什么“无后座压枪”啊,“漏哪打哪”啊,这些听起来像武侠小说里秘籍的名字,居然真的能让我的KD从0.5一路飙升到3.8。最让我得意的一次,是我一个人蹲在G港的集装箱上,用那个“自瞄”功能连续爆了对面满编队四个人的头。当时YY里队友的尖叫声差点把我耳机震坏,我咧着嘴笑得像个刚偷到鸡的狐狸。
但好景不长,我开始做噩梦。梦里全是反作弊系统的红色警告框,像血一样刺眼。每次醒来,我都要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检查账号有没有被封。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,比小时候偷改成绩单还刺激。更惨的是,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,连楼下便利店老板多看我两眼,我都要反思是不是自己开辅助的事暴露了。
转折点来得猝不及防。那天,我像往常一样打开游戏,却发现账号被永久封禁了。屏幕上的提示冷冰冰的,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。我坐在电脑前,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用辅助时的那种兴奋,现在只觉得可笑。更讽刺的是,被封号那天,我正好攒够了钱准备请暗恋的姑娘吃日料。现在好了,钱没了,号没了,连请她吃顿饭的勇气都没了。
消沉了大概半个月后,我开始在贴吧里写忏悔帖。没想到,居然炸出一堆同病相怜的人。有人说自己因为用辅助被女朋友甩了,有人说被室友孤立了,还有个哥们更惨,因为开挂被公司开除。我们像一群落水的人,在帖子里互相吐苦水,互相安慰。慢慢地,我开始明白,那些所谓的“绝地求生辅助master”,其实就是裹着糖衣的毒药,吃的时候甜,后劲却苦得要命。
现在,我已经转战主机版了。虽然每天被手柄虐得体无完肤,但心里却踏实得很。前几天,我居然用原装手柄打出了一个四排吃鸡,虽然队友都是随机匹配的陌生人,但那种靠实力赢来的快乐,比任何辅助都要爽。更神奇的是,我居然在游戏里认识了个妹子,现在每天约着一起练枪,比我当年用辅助时还要开心。
有时候,我会想,如果当初没有碰那些歪门邪道,会不会早就打上战神了?但转念一想,没走过那些弯路,我可能永远不知道真正的快乐长什么样。就像小时候学骑自行车,摔得鼻青脸肿后才明白,原来那两个轮子真的能带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。
前几天,我在网吧又碰到那个戴鸭舌帽的家伙。他正对着屏幕骂骂咧咧,原来他的号也被封了。我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,递给他一瓶可乐。他抬头看我,眼神里全是惊讶。我笑着说:“兄弟,要不要试试不用外挂打一把?我保证,比你想象中有趣多了。”他愣了半天,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:“行啊,不过你得带我,我这技术太菜了。”
那天晚上,我们开了四排。虽然最后只拿了第三,但YY里全是我们的笑声。原来,真正的快乐从来不是来自那些冷冰冰的数据,而是来自和队友一起为了一个目标拼命的过程。就像生活,有时候摔得惨一点,反而能看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。
现在,我的Steam好友列表里多了很多新朋友。我们一起研究跳点,一起练枪法,甚至约着下个月去线下看PGC。虽然我的KD还是那么平庸,但每天晚上11点,总有人在YY里喊:“老地方见!”这种被需要的感觉,比任何排行榜上的数字都要珍贵。
至于那些曾经让我夜不能寐的“绝地求生辅助”,现在想起来,就像青春期的一场重感冒。烧得再厉害,也总有退烧的那天。而退烧之后,你会发现,原来不发烧的日子,连呼吸都是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