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三点多,我还在老城区的网吧里蹲着,耳机里全是枪声,屏幕里却一片绿油油的南瓜色。隔壁机位的兄弟突然拍了拍我肩膀,说兄弟你试试这个绝地求生南瓜辅助,保准让你今晚吃鸡吃到撑。我当时困得眼皮打架,心想南瓜还能当外挂?结果他直接把U盘塞我手里,说别废话,插了再说。那一刻,我就像被南瓜灯照亮的迷路小孩,鬼使神差地点了运行。
画面一闪,游戏界面还是熟悉的海岛,可视角里突然多了几条淡金色的线,像南瓜藤一样缠绕在每一栋房子上。我愣了两秒,才反应过来这是透视的轨迹,藤条的尽头还缀着小小的南瓜图标,标记着敌人的位置。我咽了口唾沫,手指在鼠标上抖了抖,心里那点道德纠结瞬间被“真香”两个字按在地上摩擦。第一局,我蹲在P城的红楼里,看着对面楼里的哥们像南瓜地里的稻草人一动不动,一枪爆头,耳机里传来他骂娘的语音,我居然笑出了声。
后来几局,我像被南瓜精附体,枪枪爆头,走位风骚,连队友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偷偷拜了外挂大仙。我嘴上说着“运气好”,心里却盘算着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做到的。直到凌晨五点,天边泛起鱼肚白,我才退出游戏,盯着电脑屏幕发呆。窗外早点摊的油锅滋啦作响,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做的南瓜饼,金黄软糯,咬一口满嘴甜香。现在的“南瓜”,却变成了冷冰冰的代码,甜是甜,却透着一股子塑料味。
第二天我把这事讲给发小听,他听完直接蹦起来,说兄弟你疯了吧,用外挂不怕号被封?我耸耸肩,说号算什么,老子就想爽一把。发小翻了个白眼,掏出手机给我看他的战绩截图,全是一片绿油油的南瓜藤,战绩比我昨晚还夸张。他压低声音,说这绝地求生南瓜辅助最近出了新版本,能自动压枪还能穿墙,连老挂逼都直呼内行。我听着听着,突然觉得后背发凉,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。
晚上我又去了网吧,这次没急着开游戏,而是点开论坛刷帖子。有人晒战绩,有人骂外挂狗,还有人发教程教怎么防封。我滑着鼠标,突然看到一条评论:“南瓜辅助的开发者以前是做游戏美术的,最爱画南瓜,后来失业了,干脆把南瓜画进了外挂。”我盯着这句话,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,蹲在出租屋的电脑前,一边啃南瓜饼一边写代码的画面。那一刻,我居然有点心酸。
第三局跳伞时,我故意选了最偏僻的K城,想试试不用外挂能不能活。结果落地三分钟就被一个拿霰弹枪的老六阴了,屏幕一黑,我气得差点把键盘砸了。退出游戏,我盯着桌面上的南瓜图标发呆,鼠标移上去又移开,像在玩火。最后我还是点了运行,熟悉的藤条再次爬满屏幕,我却没了第一晚的兴奋,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像咬了一口没馅的南瓜饼。
凌晨两点,网吧里只剩零星几个人,空调吹得我手脚冰凉。我打开音乐软件,随机播到一首老歌,歌词里唱“我们都在假装正常”,我突然笑出了声。是啊,谁不是一边骂外挂一边偷偷用呢?我转头看向隔壁机位,一个小姑娘正用绝地求生南瓜辅助在训练场练枪,屏幕上的南瓜藤晃来晃去,像在给她的子弹指路。我凑过去问她爽不爽,她头也不抬地说爽啊,反正号是小号,封了再买一个。我看着她稚嫩的脸,突然想起十年前的自己,也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。
天快亮时,我删掉了U盘里的外挂文件,关机走出网吧。晨雾里的街道像被南瓜汤泡过,泛着暖黄的光。我深吸一口气,肺里全是油条和豆浆的味道。回到家,奶奶正在厨房蒸南瓜,见我回来,笑着说快来吃,新鲜的。我咬了一口,甜得发腻,却莫名想哭。原来真正的南瓜味,从来不在屏幕里。
后来我偶尔还会想起那个夜晚,想起藤条缠绕的敌人,想起被骂“挂狗”的语音,想起发小得意的笑脸。可更多时候,我想起的是奶奶蒸南瓜时腾起的白雾,想起小时候蹲在灶台边等饼熟的日子。外挂能给我胜利,却给不了那份等待的踏实。就像南瓜饼的甜,要慢慢蒸才入味,而游戏的快乐,大概也要慢慢练枪才能尝到吧。
再后来,我在游戏里遇到一个新队友,技术菜得抠脚,却乐观得像颗小太阳。我问他怎么不练枪,他说练啊,但更喜欢和队友瞎聊。那晚我们跳了G港,他被人打倒,我拼了命去救,结果双双成盒。退出游戏,他打字说谢谢你啊,好久没这么开心了。我看着屏幕,突然明白,原来没有外挂的夜晚,也可以很亮。
现在我的电脑里早没了绝地求生南瓜辅助的痕迹,但偶尔路过网吧,还是会听到有人说起“南瓜藤”的传说。我笑笑,继续往前走。南瓜饼还是要趁热吃,游戏还是要慢慢打,至于外挂嘛,就让它留在那个凌晨的网吧里,和没吃完的泡面一起发酸吧。
写到这里,天又快亮了。厨房传来南瓜的香味,我合上笔记本,决定去帮奶奶揉面。这一次,我想亲手蒸一锅真正的南瓜饼,不加糖,不加外挂,只加一点点耐心,和很多很多的爱。